为了丰富bat365中文官方网站正在编写的《中国教育发展简史》教材内容,2016年7月11日,高教研究中心主任赵立莹老师和bat365中文官方网站师生对岳麓书院进行了参观调研。
岳麓书院的办学是从唐末五代开始的。早期由僧人管理。公元976年潭州太守朱洞将管理权收回,交给儒者,此后,长达千年,岳麓书院一直是儒家教育的胜地和文化学术的中心。
岳麓大学坐落在湖南大学的岳麓山脚下,湘江之畔。千年学府与现代大学交相呼应,传统与现代在这样的地方并行不悖。走近书院,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是宋真宗所赐“岳麓书院”四个大字,高悬在大门之上。宋真宗之后,历代帝王不断客串,宋理宗、明世宗、清康熙、雍正、乾隆相继赐物捐书、赐帑、赐匾,历朝历代的地方官员、乡绅显贵纷纷置田修舍,捐物捐钱,使教者得以安心教书,学者得以安心就学。万事相安,各按规律运行。
书院现存建筑的格局奠定于明代。遵循左庙右学的礼规,左边是祠堂、庙宇,右边是讲堂、斋舍,先贤的灵魂始终居于宗位。书院所祭祀的对象涵盖了自孔子而下的历朝历代祀典所祀的先儒,以及这座庭院所尊奉学派的代表人物、文化名流、建设功臣、有恩于书院的地方长官、著名山长和著名生徒。鼎盛时期,各种祀庙达30余处,受祀者多至百人。在漫长的封建社会,书院传播的主要是理学,多数书院都有祭祀理学宗师的祠堂,以祭祀的方式反映理学的递进与变化,让人们在亲近神明的同时,获得知性的体悟。
明代以后,书院相继进行过数次大修。清代乾隆年间,又进行了大规模的园林建设。溪涧山泉、古井池沼、亭台水榭一一起上好听的名字,称之为岳麓八景。使原本壮阔的庭院显得更为壮阔,更为旖旎。书院在封建社会最后一次大修是1868年(同治七年),一个叫刘崐的巡抚亲自拨款修造。七十年后,日本人从天空往长沙扔炸弹,炸弹专门瞄准岳麓书院扔,三分之一的古建筑被日本人炸毁了。“文革”期间,大部分可移动性文物被当做破铜烂铁给砸了。直至1981年开始修复,这座千年庭院才又显出它的勃勃生机。
置身岳麓书院,我们有必要从尘埃落定的历史中,皈依到事物的原生状态,认清这座庭院纠缠不清的千年瓜葛,原本是从书开始的。书院的故事就是聚书、藏书、教书、读书的故事,一切一切的文化激情、学术激情、教学激情乃至爱国激情、生活激情都来自于此。“空中楼阁蔽松棂,此日谁人问六经。尽在水声山色里,年年芳草逼人青。”花木年年谢,芳草年年绿,关于书的故事永远读不完。
在这座庭院里,阅读的方式是自由的。可以在楼内读,园中读,可以在林中读,溪边读,可以在窗前读,也可以在亭下读,可以三更灯火五更鸡声,可以吐息如兰,也可以朗声成诵,所谓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,真正体悟到天人合一的境界。著名哲学家张栻曾坐在爱晚亭前的溪边读书,随口吟道:“清泉清自泄,斛石短长鸣。穷年竹根底,和我读书声。”
崇高的人格理想,最终是从大道开始诉求的。千年以来,岳麓书院的教师中集中了大批杰出的教育家,其中不乏朱熹、张栻、王阳明这种世界级的顶尖高手。他们在为这座庭院赢得掌声和笑靥的同时,也为中国乃至世界学术文化史赢得了光彩,由他们所开设的学术传统、教育传统、爱国务实传统将长久成为社会文化生活中最基本的话题;千年以来究竟有多少学生从这座庭院出入,已经无法统计。宋代有《岳麓诸儒学案》、《朱子长沙门人录》,明清之际有《船山师友》记载,清代罗典、欧阳厚均的《同门录》,都称门下弟子三千,著录者达数百。宋代曾有“道林三百僧,书院一千徒”的民谚流传,清代则有“中兴将相,什九湖湘”的说法。从宋代到清代,正史有传者数十人,散见于各种方志者,多入恒河沙数。像王夫之、陶澍、魏源、曾国藩、左宗棠、郭嵩焘这样风云一时、名惊四海的人物也不在少数。而像蔡锷、毛泽东、蔡和森这样改天换地的英雄哪怕只出一个,也会让这座庭院光耀千秋。
岳麓书院的学术文化是过去千年整部中国学术文化的缩影。千年对于整体时空来说十分短暂,而对于一座庭院来说却是漫长的。经历了千年风雨而其学术文化的光芒始终不熄,这需要何等的韧性与耐力,这座庭院传奇而畅达的智慧是任何繁琐浅陋的世俗都无法遮蔽的。
中国传统书院改制为新式学堂已过100年,但其传承的中华文化仍是当代中国宝贵的精神财富。书院在千年发展历程中累计的办学理念、教学模式以及由此形成的书院精神,已经或者正在融入到现代大学办学理念之中。现代中国,书院教育再度兴起,“书院热”方兴未艾,有志于中华文化复兴的学人志士或创建新式书院,或依托书院进行中华传统优秀文化的研究与传播……我们深信书院精神必将再次释放出耀眼的光芒,她必将成为博大精深的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播者、当代中华文化的创新者,在新世纪中华文艺复兴的道路上发挥重要的作用。